胥涛
　　“哎，卷卷死了。”老同事打电话给我。
　　“啊！”我心一沉。虽然有所预料，但仍然感到自责。
　　卷卷，是一只雏鸟和一只小狗共同的名字。只是它们的“年龄”，相隔了10年以上。
　　老同事口中的卷卷，是那只尚不能啄食的雏鸟。
　　夏天最热的时候，邻居家妹妹在广场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麻雀。“听说你喜欢养鸟，要不要拿去养？”妹妹说。
　　“好吧。”雏鸟楚楚可怜的样子，触动了我。我随口给它取了个名字：卷卷。
　　我确实对养鸟有兴趣，还打算退休后，去养一只伶俐又巧舌的八哥。只是，我从来没有过养鸟的经验。
　　那段时间我公休。从早上6点一直叫到晚上7点的卷卷，让我手忙脚乱。我将金鱼饲料磨碎后拌酸奶喂它。卷卷每次吃得不多，但刚吃了又要吃，一张小嘴不停叫唤，我只能一天不停地喂。
　　两三天后，卷卷就活蹦乱跳了。
　　卷卷很灵性，特别亲近人。喜欢扑棱棱飞到我头上或肩上，冷不丁拉一坨屎，或轻轻啄一下我耳朵，叫人又爱又气。站在手上的时候，它会一步步往里挪，然后依偎在我的臂弯里，歪起小脑袋，用清澈的小眼睛望着我，和我“聊天”：我叫一声“卷卷”，它必应一声“哎”。那一刻，心都萌化了。
　　但快乐的生活，很快就遇到了麻烦。假期结束，上班和喂鸟，成了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班是必须要上的，还不会啄食的卷卷，又必须要人喂。万般无奈之下，我想到了有条件喂鸟的老同事。
　　老同事也没喂过鸟。接手第二天，就说卷卷拉稀厉害。我猜想可能是酸奶从冰箱里直接拿出来就喂，太冷造成拉肚子。第三天又说卷卷站立不稳、精神萎靡了。我匆忙前往察看，卷卷的一只腿已经无法用力，估计是清理便盘时被笼子卡断。第五天，就接到了卷卷死亡的消息。
　　而叫卷卷的那只小狗，起初是风风光光来的。
　　很多年前，家里有人看到别人家的狗狗可爱，就一门心思想去养只狗。我反复告知，动物是一条生命，不具备养狗的条件而去养，对它就是灾难，一定要慎重。
　　然而，小泰迪仍然进了家门。
　　随着小泰迪进门的，还有多个不同款式的狗笼子以及一大堆狗粮、狗玩具等。
　　小狗一身金黄色卷毛，活泼可爱，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卷卷”。
　　卷卷在家里总共待了近两个月，大多数时间是在厕所里度过，因为没有时间去管它、遛它，更没有时间去教它。它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到大门钥匙响的声音；它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在屋子里到处跑。
　　直到有一天，我晚上加班回家，钥匙转动时，再没有听到厕所里传来幽怨而急切的狗叫声。
　　“已经送人了。”听到这句话，我欲言又止，心情沉重。
　　后来，听说卷卷又转了几次手，再无消息。
　　我想，等退休了，完全具备饲养宠物的条件时，仍然会去寻一只伶俐又巧舌的八哥，精心养它、耐心教它、天天遛它、认真爱它，不离不弃。
　　当然，我不会再叫它“卷卷”。
　　（作者系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