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地域性抒写的乡土情结
文章字数:1,418
杨维松(山东)
凌河,是一条流经辽宁省朝阳市的标志性河流。王文军正是生在凌河,长在凌河的诗人。他的创作大量融入了丰富的地域元素,如凌河两岸的庄稼,不但产量高,而且质量也高。读《凌河的午后》,感觉他的作品散发着故土原野的气息,展现着凌河岸边的风土人情,释放着令人心驰神往的因子。
于王文军而言,凌河是他心中的摇篮,孕育着他,灌溉着他;凌河是他心中的归宿,承载着他,陪伴着他。于是,自然而然地把凌河融注在笔端,将自己的思想倾向和情感同凌河融为一体,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如描写《大凌河》,“她瘦得只剩下骨架了/孱弱的水声一步三摇/已经装不下几条叽叽喳喳的鱼”;描写《月色凌河》,“月色皎洁了静默/河水变成了白银/就是一不小心踩碎了/也不担心被鱼儿咬伤/左岸,是我一个人的/右岸是麦苗鲜/蛙鼓虫鸣,流水潺潺/似乎都在预说着丰年”。
再如,《在这里,我爱》写道:“亿万年前从地下长出的山/还有一条河流/苍山不老,绿水也不老/这山河,养育着庄稼一样的村民/我目睹和经历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月夜》中写道:“村口总是比每一个小院/凉风稠密,纳凉的人/披着山脉的暗影,尽管/他们对山顶一无所知”。这都是王文军在凌河生活的真实体验与真情感悟。他的诗歌几乎都充满了凌河浓郁的地域色彩,记录凌河的人与物,刻画心灵的最美风情。
正是这种乡土情结,为王文军的地域性抒写提供了无限的时空延展可能,赋予了“凌河”系列作品更加丰富的生命力。
参天之树,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一个人经历多少漂泊,最终都会将内心托付给魂牵梦萦的故乡,现实也好,虚拟也罢。这便是乡土情结,文人更加浓郁,诗人王文军也不例外。
让我们一起读他的《这些年》:“这些年,我远离了村庄、土地/但还是一个农民的样子/迷恋乡下的稻谷、月光甚至争吵/喜欢一身露水、一脚泥巴地/在田埂上走一走/村头小庙的诵经声/就是赞美诗,让我内心宁静//这些年,我知道村里的年轻人/纷纷搬进城市/住高楼,开轿车/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我却一天比一天更迫切地/盼着回乡。那个村庄,那个小院/那几棵老榆树,让我踏实”,这种漂泊在外与渴望回归的冲突感,既是对其个体的指向,也是对时代变迁的指向,让人深思。
故乡,是漂泊的根,漂泊的魂。然而,故乡情结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具体的人,一件具体的事,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有恨有梦想,也有内心的冲突与挣扎。他在《回乡书》中写道,“这些年生活在别处/我心中积攒的酸疼/是村头密密麻麻的杂草/再浓的树荫也遮不住/再凉的秋风也吹不走”;在《庙山看文冠果记》中写道,“山还在,庙却不见了/只看到零星的残砖碎瓦/这人事更迭的速度/总是太急促,太迅猛/太让人猝不及防/无可奈何又有些悲怆”。
这种背井离乡,“像一个孤独行走的人/消失在孤独的人群”(《一片雪花落下来》),又像“轻轻的风,树叶都懒得动一动/只有它是在意的/携带孤独、死亡和新生/跟着风走,一直跟着风走”(《蒲公英》)。于是,王文军便用文字的解药去治疗水土不服的伤,“牧羊人的皮鞭/赶走了太阳/却赶不走一截树桩/和树桩一样木讷的忧伤”(《故乡的山坡》),用光明驱散黑暗,用思想深刻、清新质朴的诗作滋养内心的河床。
王文军将自己的乡土情结冠以“凌河”的名义,正如我将自己的作品冠以“沂河”的名义一样,表达了对家乡母亲河的拳拳之心,抒发了对自己故乡斩不断的情愫。可以说,诗人王文军以“凌河”为写作范式,以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为风格,在诗中融入深度的心理体验和感悟,再现凌河以及岸边的那山、那水、那人、那事,值得品读!
发布日期:2025-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