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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导读

人到中年(组诗)
文章字数:535
  赵泽波(四川)
  似曾相识
  正午,阳光灿烂
  母亲收起炊烟
  叫我去喊父亲吃饭

  山谷响起我的呼喊
  父亲回声短促低沉,却清晰
  当他扛着锄头回来
  我看见,他的头发稀疏
  背后常常跟着的那只大黄
  变成了一只小黑

  揉揉眼睛
  我突然觉得这个平常的场景
  似曾相识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正午
  也是这样

  直到父亲跨进院门
  我一转身
  在他已然佝偻的背影里
  才发现儿时的我
  早已人到中年

  同学会
  三十年,是个巨大的沟壑
  在记忆里幻成一条条
  幽深的鱼尾纹
  没有谁,能随随便便跨越

  当年的矫健早已逃离
  肥胖几乎成了共同的主角
  声音是唯一的参照
  而一些熟悉的名字
  却在呼唤里纷纷遗失

  母校已变得陌生
  除了小树林还在坚守当年的秘密
  再也触摸不到一丝
  滚烫的余温
  只有彼此的回忆,才是
  最可靠的证明

  且行且珍惜吧,在转身的那一刹
  让我偷偷地多看你一眼
  下一个三十年
  不知道你我
  都在哪里

  每棵草根下都藏着亲人的寄托
  有名字的或没名字的
  高的或矮的
  这些杂乱无章的野草
  每时每刻都在对抗
  深深浅浅的脚印

  路是无辜的宿敌
  无论是混凝土还是石头
  在乡村漫山遍野的寂静里
  最终都被这些野草覆没

  当寒风的手指掠过
  野草下,一些碑石
  开始讲述村庄与野草对峙的故事
  直至在一岁一枯荣中
  握手言和

  任由野草疯狂
  再也没有镰刀锄头挥舞
  村民们相信,野草永远不死
  每棵草根下,都藏着亲人们
  安静的寄托
  那些随风起伏的绿浪
  常常悄然合围
  淹没他们弯曲的背影
发布日期:2024-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