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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导读

生活的纵情歌咏与散文的传统呈现
—— 评陈春海散文集《岁月沉香》
文章字数:2,299
  徐良(四川成都)
  陈春海的散文集《岁月沉香》分“亲情友谊”“时光知味”“吾心安处”“草木人间”“天南地北”五辑,全书内容丰富、结构完整、朴实无华,生活气息浓郁,在作家纵情的歌咏中,让人不由自主地跟随作家的步伐,完成了一次自我成长的情感回望,并带给我们以健康向上的精神力量和温暖如春的心灵慰藉。
  真情,是散文书写的关键,也因此,作为传统散文的《岁月沉香》才具备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文学生命。同时,陈春海的散文挣脱了小情小我的书写,不仅写个人亲情,也写故乡乡情,还写时代之大情,这让散文集《岁月沉香》在具备了真情实感的文学感染力的同时,也拥有了更加深厚的情感格局。
  书写亲情和友谊的几篇文章,时间跨度都比较长,这种特点的文字表达背后,是作家对亲情和友谊刻意地整体关照,是一种浓情蜜意的情感重温。母亲的勤劳和善良,给予了作家生命中最大的温暖(《母亲》);父亲的爱和教诲,给予了作家生命中最大的动力(《父亲》)。作家“在母亲的呵护下一天天长大”,并一直受到父亲“深远的”影响。
  作家多次回顾自己的求学和工作经历,走过条件极其艰苦的地方,这些艰苦的生活经历和深厚的亲情友谊,成就了作家感恩生活的高贵品德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毅力。他在《那段艰难的岁月》一文中写道:“四年的时间里,彝族人的那种质朴、耿直、好客的品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古里的四年时间里,我饱尝了生活的艰辛,曾经绝望过,曾经对未来失去过信心,但留给我更多的还是感动和怀念。在这段时间里,我曾经遇到像马海子格、海来克且、甲拉拉哈、马瓦洛等好多热心肠的彝族朋友和蒋哥、陈姐等好心人,有他们的朝夕相处,我艰难而愉快地度过了四年。”在生活的历练中,作家也有了更深刻的感悟,也更加懂得珍惜:“人的一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每个人的一生所走的路程就像一条曲线,当你的人生从逆境中走到曲线的最低点时,只要你不气馁,勇往直前朝前走,经过不懈努力,这条人生曲线就会从最低点慢慢回升,回升到曲线的最高点,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说的否极泰来吧。”
  “吾心安处”一辑对故乡的时令、山水、风物、人文、历史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深情再现。《故乡·老屋》《故乡的炊烟》《那条清清的盐井河》等篇目,可以看作是作家个人情感的寻根;《盐源的早春》《盐源的秋》《人间仙境泸沽湖》《公母山奇观》《盐源坝子的风》《盐源八月秋意浓》《盐源苹果香》等篇目,作家不吝笔墨,对家乡进行了系统的文学渲染,其深情令人动容。《盐源的月色》中写道:“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经常缠着母亲给我讲嫦娥奔月、玉兔捣药、吴刚伐桂等有关月亮的神话故事。这些神话故事都是当年爷爷、奶奶讲给父亲和母亲听的,现在,母亲又将爷爷、奶奶讲的这些故事复制过来,讲给我听。”其实,全书的很多篇目中,作者成长的历历往事,听过的“嫦娥奔月”“从小偷针,长大偷金”等故事情节都反复出现过,这正是一种浓烈乡情和深刻童年记忆的文学回应。
  如果说,“亲情友谊”“时光知味”“吾心安处”三辑的文章,道出了作家品德和精神养成的原因,那么,“草木人间”一辑,就是作家性格的一种外化。一个人只有懂得感恩生活,拥有了不屈不挠的精神毅力,他才可能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工作生活,也才有可能静下心来,安安静静地享受生活。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的这句话,作家深有感悟。他在《和谐自然》一文中写道:“地球,是人类和其他动物赖以生存的共同家园。敬畏自然,人类才会活得自然;敬畏生命的存在,人类才能看到生命的绚丽。同时,只有人类拥有对于生命的敬畏之心时,世界才会在我们面前呈现出她的无限生机。”《小院的腊梅》《清明花》《屋前的那棵老梨树》《牛》《小院》等篇目,无不如是。“天南地北”一辑,记录了作家的人生旅途及感悟,有《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有人说清欢就是‘一个人,一本书,一杯茶,一帘梦’,而我却认为清欢是学会舍得,懂得放下,远离喧嚣的争斗,远离名利的困扰,远离物欲的诱惑,尽自己所能,做好分内的事”;更有《一个发人深思的故事》一文对家庭和学校教育的深切忧思,这不仅是一个作家应有的文学使命和情怀,也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文学作品的文学价值和思想格局。
  当文学的各种文体都在求新求变,力图寻求自我突破的当下,最大众化的散文,无疑面临着最大的选择和考验。正因为它的大众化,所以它的变化也最受读者关注。面对新散文的视野、宏大和深刻,传统散文似乎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但新散文对阅读时间、文化素养的要求更高,对于普通读者而言,相对于传统散文的简约、朴素和细腻,也可以说是一种阻碍。自我的突破和发展当然是有意义的,传统的继承和发扬也十分重要。但无论是创新还是传统,以情动人永远是散文最基本的审美标准之一。
  陈春海的散文显然属于传统散文的范畴。传统,不仅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力量。陈春海较好地运用了这种传统的力量,不仅实现了散文书写的传统呈现,也完成了自我情感的传统呈现。在自然流淌的语言中,作家如数家珍,从岁月中打捞起一个个有着时代烙印又触动人心的故事,充满励志和感恩,饱含深情和思想,这不仅让散文集《岁月沉香》收获了陈春海个人意义上的成功,同时也具备了更加温情更加广阔的现实意义。当然,自然和质朴的语言,也会削弱文章的结构逻辑和感染力。在自然叙述的同时如何锤炼语言,在继承散文传统的同时如何创新,这也对作家陈春海未来的创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真善美是创作的源泉,善良是做人的根本,文如其人,陈春海拥有一颗赤诚的心,在大凉山一直书写着爱和教育的忠诚。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相信,凭借作家对生活的感恩与热爱,对生命的感悟与思考,对文学的赤诚和坚持,陈春海的散文创作一定会获得更大的成功!
发布日期:2024-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