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版:08版

本版导读

西部绽芳华
文章字数:1,472
  王玉兰
  茫崖是个地名,蒙古语意为“额头”,隶属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
  茫崖地处柴达木盆地最西缘,海拔3188米,气候极端干燥,水资源贫乏,自然条件恶劣。茫崖是一座被无人区包围的城市,东边是人烟稀少的柴达木盆地,西边是阿尔金山无人区,南边是可可西里,而北边是罗布泊无人区,离它最近的城市是相隔390公里的敦煌。每每听到茫崖的名字,就想起“苍茫之崖”四个字,感觉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生命中的有些遇见,也许就是在一个对的时间和一个对的瞬间。今年6月,我应挚友相邀,同走西部。原因是我们拜读《我们的柴达木就像画一般》这本书时,被书中所记载、所描述、所讲述的文字深深触动,并为之涕泪感怀。书中说:“记取一路山水远,也是行程也是禅。”于是,我们在一场雨中一路向西。
  雨雾中,层峦起伏的阿尔金山和延绵的昆仑山脉在阴沉的天空下影影绰绰,它们在西南方矗立,如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我们。沿途500公里荒芜人烟,是典型的戈壁荒原,它们静悄悄地存在着,此情此景特别适合思索一些关于遥远的话题。
  到达茫崖花土沟镇时,接待我们的是海建、文青以及他们的同事和朋友。他们中大多数都是石油工人,尽管说着各自的方言,但看得出他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海建已在花土沟生活和工作了30年。他说:“我们把青春都献给了花土沟,献给了祖国的石油事业。”
  花土沟,想来该是一个鲜花遍地的温软之地,而茫茫戈壁是既没有土也没有花的沙砾之地。然而,其八百里瀚海的神秘吸引着无数为祖国石油事业奉献终生的铮铮铁汉,无数建设者在几十年风雨历程中不断挑战,用青春和激情在戈壁荒原书写人生。觥筹交错间,我不禁感慨:定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眼前这群人,才使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不渝地坚守着。眼前的他们只是茫崖石油发展史上的几朵浪花。
  在去茫崖石棉矿的路上,我们在青年湖停下来拍照。这里是个风口,冷风吹得我们喘不过气,凌乱不堪的头发在风中东倒西歪。青年湖,一个充满青春气息和朝气蓬勃的名字,如同眼前这些芳华已逝的石油人。我想,青年湖的由来与他们的青春年少必是有关的,湖水不枯竭,石油人在茫崖奋进的脚步永不停歇。
  20世纪50年代,由17把铁锨人力开挖的石棉矿给茫崖人留下了太多太深的记忆,老牌国企石棉矿同时也在中国经济发展的历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个年代,一大批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有志之士,响应国家开发柴达木盆地的号召,主动来到祖国的西部边陲,在茫崖扎根安家落户,为地处偏远、人迹罕至的这片蛮荒大地带来了无限生机,为带动整个柴达木经济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铅华已逝的茫崖小镇,我们见到了在石棉矿工作和生活的章力捷夫妇。他们是第二代石棉矿子弟,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在这里一待就是29年。他们没有丝毫埋怨,依然对这片土地爱得那么深沉……他们用信念继承了父辈事业,默默坚守在这里,他们无疑是茫崖的脊梁。
  西宁作家胡增寿在他的作品《最忆是茫崖》中,写下20世纪80年代茫崖现状的记述:“茫崖,既体现了地域的苍茫和与世隔绝的凄凉,也有一种生命被逼到绝壁死谷的深刻灼痛和对生命的渴求……”
  胡增寿曾经在茫崖工作了两年,多年后忆起这片土地时依然饱含深情。曾几何时,冷湖、花土沟、格尔木、甘森、油砂山、尕斯库勒湖等,一次又一次成为众多走出柴达木和依然坚守这片土地的人们,笔下描绘和讴歌的对象。如今,茫崖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无数石油人搬进了新居,宽广坦荡的柏油马路四通八达。茫崖正用一种青藏高原的大美和静谧吸引着无数热爱自然、热爱生活的人前往。一座新兴石油城在柴达木盆地不断熠熠生辉,并散发出经久不息的光芒。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发布日期:2023-10-31